闭上眼,那呢喃的温柔响在耳边,牵出长长的思念。
——题记
老屋已经很破败了。
朱红的窗棂上,油漆接连剥落,窗上只有一块玻璃,布满了干涸的水痕。墙角石缝里,密密镌满了青苔。门,仍是老式的木门,只有一只门闩,卡在闩槽上。去年贴的春联,风吹日晒,鲜艳的红纸竟有些泛白。我曾在这儿住过吗?也许是,那时,这条巷子,还是繁华的吧。
记忆里,有一双温暖的手,温柔地扣着我的小手,慢慢地,游走在街道弄堂间,那亲切的眼对上我的眸,总是溺着宠爱。
奶奶,多么温柔的字眼。
幼时,父母都忙,只有奶奶终年携着我走街串巷。入夜时,我不肯乖乖地阖眼,她总在我耳边温柔地呢喃,唱着民间的童谣,一只手有意无意地顺着我的脊背轻抚。那低吟着的乡土童谣竟让人沉浸,一晃神,不知何时,便沉沉入梦。
老屋里,奶奶温柔的呢喃,伴我度过无忧的童年。
父母在新建的街坊中挑选了一栋,奶奶住进伯伯家。老屋,日益破败,孤凉地立在城郊。
有多久没见奶奶了?
学业日益繁忙,我离那个老屋便益发远了,奶奶有时过来,却见我关门闭户,奋笔疾书,便轻轻放下一袋袋土特产,悄无声息,便又离去了。
入夜,有时仍是无法入眠,便念起奶奶为我唱童谣的那些日子。也会挂念着她的生活状况。她吃的可好,睡得可安稳?可终是没能挤出点时间去看她。
大年初二,母亲回娘家的日子。我自然也跟着去。汽车远远地停在公路边,便看见一个身影,在路的尽头向我们挥着手。
那是奶奶,却并非我记忆中的她。
在路尽头的她,一头灰白的发,瘦的似一根风中飘摇的芦苇。她的背佝偻下去,似乎还在尽力挺着,入秋了,她却穿得单薄,在风中,孑然一身地立着。风鼓起她的袖筒,显得手腕愈发的纤细。
我背过身,不敢再看,深怕这一刻,不争气的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奶奶老了,时光总是这般的无情,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,即使是那个温和清瘦,曾在我耳边呢喃的那个人。
我终是明白,纵然生活再怎么样繁忙,我对她仍是牵挂如初。
最终是转身下车,扑进她的怀里,奶奶的怀抱依然是温暖的,一如往昔。
她用大手抚着我的后脑,什么都明白似的,我便这样依在她的怀里。时光,也许不曾驻足,但交织的爱,依然如初。
我们身后,老屋在风的席卷下,窗棂啪啪作响。
生活的车轮不会停止,时光的洪流仍在滚滚向前。然而,我不会忘记曾经耳边的呢喃;我还是满怀对奶奶的牵挂。她曾经给予我的温暖,像是风筝的线,一端牵在她手里,一端绾着我的心。
这样,就算到天涯海角,也会存着这份牵挂。
奶奶,您最近,过得还好吗?